她的内衣极繁琐,穿脱时须得婢子从旁协助。这是她阿姨鉴于帝京上层的淫靡风气,专为她设计,为的是防范小女孩的不轨行为。
韦筼一昂首,出两只高傲的鼻孔,“我不能与那女弘度共事。”
她们中的许多,都是父兄舍脸扒,再三托请,方得入门。今一旦放弃,自己的损失且不论,父兄会不会怪罪?
韦筼:“她老公初任长安县令,即有十几名属官联袂辞职,任大理寺丞,又是如此,可见咬群。夫唱妇随,她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我们让了她,少生些闲气。”
皇甫世勋两度上任,皆有属官起哄闹辞职,确是轰动帝京的大事。若无平时享他泽惠,感恩德的百姓聚于衙属外,场面浩大地声援这位“无杖大人”,他的宦途势必受挫。
阿京路过,觉察气氛有异,问:“怎么回事?”
王環文婢,多为随她学诗礼的宦家女,素来骄狂,本就欺生,李氏初来即领重职,居于其上,她们自不能忍,也想出这联袂辞职的对策来。
阿京方知她们与新来的李莹柔龃龉,“因何生罅?”
这些属官反世勋,一是向他对立面的权贵递投名状,二是怕他哪天犯了事,自己受牵连。
阿京顽心大动,果然铐之,晃晃手中钥匙,“我是不放心。”
她的态承自母亲,颇有曲线,夭矫若玉瓶儿,除去粉檀色的,通洁白无二色,私光秃无。
王家阿琯笑,“苇花落,李花开咯。”
姬
王大家的文婢,都是中女官编制,有品阶俸禄,不受父母拘,凡事可自主。是以京中宦家女趋之若鹜。若得王大家欢心,由她引荐给才俊,还能收获一段美满姻缘。
“你敢!”崔攸用铐起来的双手握拳捶地。
阿京自有对策,拿了纸笔,边脱边记录次序,如抛线团走迷。
“女弘度又为谁?”
“我哪有那样龌龊!”崔攸抗议。
女娃:“韦娘、王娘等要辞职呢。”
她即兴了段突厥舞,那微凸的小腹嘟嘟儿颤,白兔似的乱蹦。
阿京走近,仍替他太阳,“我知你叹什么。”
“此事何消问我阿姨,我就得主。阿姨问起来,我替你们辩白。”
“为何辞职?”
“你们弄权之人,我阿姨在内,哪个不龌龊?”
崔攸孜孜然上下其目,末了叹息一声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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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環书斋外间,几个文婢一脸严肃,端坐静等。
女娃笑:“我一早也没参与闹事。”
阿京笑:“你们虑的是。既如此,那便去吧。”
苇落李开
阿京斜睨他,曼声:“你再发横,我们之间,就只剩这段眼缘了。”
“我上竟无痣,没把柄与你耀扬于我未来夫君前。”
女娃叹口气,“那你们就先去吧。”
阿京入内室,见王環立在巨型舆图前,为皇太孙姬寀讲解山川地理。
众女去后,阿京问她,“你不去?”
崔攸又问:“你给旁个人看过么?”
“什么?”
众女面面相觑。她们本是故作姿态,令李氏难堪,并不打算真辞职,岂料阿京竟不遮挽。
阿京拨拨,悠然笑,“你是问王小舅舅?给你看,却不给他看,委实厚此薄彼。”
支灯,未脱衣,先约定:“只动眼睛,不动手爪哦。”
崔攸:“箧里有副手铐子。你不放心,且铐我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