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她生出了幾分希望，揚起臉，可憐巴巴地朝他望過來。

        “說來說去，公子就是嫌棄婢，婢心知逃不過懲罰，索就一頭、一頭撞死在這屋裏，好歹也能留個清白的子！”

        小士漲紅了一張臉，手指頭扣著床頭繁複的雕花，幾乎是語無倫次了。

        林安宴出計得逞的笑容，轉回來。

        猶豫的眼睛，看向了前這個絕望而無力支撐、只能軟軟地靠在他手臂上的嬌軀。

        “等等。”

        轉，直腰背，心中默念：“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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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行吧，你可以留在我邊服侍，但是……剛剛……的那種……服侍……咳咳……就不必了。”

        幸而這姑娘是往自己的方向撞，還能及時攔下。她要是轉頭往桌子上撞，他就鞭長莫及，豈不是……要攤上一條人命？

        仰著臉的婢，眼睛慢慢黯淡下來。她緩緩起，扯著嘴角勉強一笑，那笑容看起來就像要哭出來一般，聲音中是強忍著的哭腔，“多謝公子垂憐，能遇到一個像您這樣的好人，宴已經心滿意足了。”

        沒反應。

        單單是說出這幾句話，靖淵小士自己就忍不住害羞到結巴。

        他唬了一，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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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婢被送到馬房，當晚就沒了氣兒。

        林安宴出認命的表情，維持著人設最後的禮貌和尊嚴，雙手交疊屈膝行禮，像交代遺言一般，說出最後一句，“之前嚇到公子，婢這就前去領罰。”

        他是士，對著惡鬼喊打喊殺還算正常，可要是把一個好好的姑娘死了……

        靖淵士還要爭辯，卻看那女子說得決絕，頭一低，直直往堅的床角撞去！

        她著關家一致的淺碧色婢裙衫，那脆生生的顏色，將人映襯得越發烏髮雪膚，哪怕糊了滿臉……咳咳，也能看出，姿色著實不俗，倘若幹了臉，絕對明豔照人，應該會比他在宮裏見過的幾個寵妃還要豔上幾分。

        這個自稱為“宴”的姑娘年紀不大，約莫十六七歲，沾著濁的纖長睫如同疲憊的蝴蝶，慢慢抖動著羽翼。睫之下，明亮的眼睛已然哭紅了一圈，淚帶水楚楚可憐。臉腮處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和不那麼晶瑩的水。

        她索疾走幾步，在繞過屏風的前一刻，即將消失在他視線之前，抬起手臂，了個抹眼淚的動作，大力抽噎了一下。

        等等，什麼叫“說來說去”？

        他統共只說了三句話好嗎？！

        她鬢邊和垂在前的長髮上，還有一些濁白在緩緩動，有些已經打濕了她的領口，甚至順著前的形狀往裏去……靖淵長無意識地跟著那滴動的體走，直到觸及裏面雪白的肚兜一角，才仿佛被灼燒到一樣，慌張地收回視線。

        小士瞪大了眼睛，驚嚇到磕磕巴巴：“不，不可能的吧……關家老太太慈眉善目，各個主子也知書達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