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段公子撿了,就算是未婚夫妻,一個私相授受的名頭也是跑不了的;倘若是別人拿了,那就更可怕了……
“是我的報應,對不對?我丟失的禁步害死了你,所以,又丟失的珊瑚簪就讓我失了這個未婚夫……宴姐姐……你來尋我報仇,是不是?”
宴姐姐死了。
然而宴姐姐出去找禁步……就再也沒回來。
她原本不以為然,畢竟段公子是那樣地英俊瀟灑,摺扇一揮就是個長玉立的翩翩少年,看得自己心動不已。
林安宴往前走了兩步。
隨著段公子住進關家,當初的模糊念頭飛快地被打消,她在宴姐姐的慫恿之下,在花園裏和他偶遇了一回。她並未查出不妥,可回來之後的宴姐姐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她們發現,她的禁步丟了。
宴姐姐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
“那不是我的禁步,我很早就把它送給她了。”她聽到自己這麼說。
走之前,不知是不是預感到了會出事,宴姐姐摒棄了一向謹小慎微的作風,對她說,“段公子雖相貌不錯,卻生著一雙渾濁的眼睛,行事作風看起來頗有些故作瀟灑風的意味,不像是個良人。段家會放任這樣的他在此居住,大抵也是溺愛過度。在關家約束久了,此人必定會耐不住寂寞。如有可能,還是在抓住他小辮子的時候,趁機提出取消婚約罷。”
她在心裏哭泣,大喊著“不,不是的,姐姐原諒我……我不能讓段公子知那是我遺失的……我不能失去這個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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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姐姐……對不起……”她迷迷糊糊地往前伸手。
三小姐只斷斷續續說了幾句話,死之前發生的細節,就仿若昨日再現一般,重回到了林安宴的腦子裏。
前些時日鬧鬼,她是知的。四妹嫉妒心強又手段狠辣,據說還用滾油潑死了一個不小心踩到她裙角的女,因而四妹被那些冤死的女鬼折騰得不輕,而她這裏卻風平浪靜。她一度以為,是去世的宴在保護她。
林安宴冷笑,“你也可以不放棄,和五小姐共侍一夫。”
那樣漂亮的一個年輕女子,被捆著進小小的豬籠裏,她看到了裏面她求助的眼神,還看到了她手裏緊緊握著的禁步……卻鬼使神差地撒謊了。
她當時說,怕其他小丫鬟嘴碎,要讓宴姐姐回去給她找禁步。
“你害了我,就只說一句歉?”她問。
她想,自己是高門貴女,才能嫁到段公子那樣家世的人,宴不過是個小女,能嫁給大哥哥就是祖上燒高香積的德,她定然是在羡慕嫉妒自己,才會說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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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步系在腰間,壓著裙角,向來都是系得死死的,不知為何會忽然丟失,她們竟無一人察覺,而更關鍵的是,段公子也在關家。
現在才知,是時候未到而已。
“我……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放棄了這門婚事……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