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騰地從位子上彈起,卻見遠處一白光閃過,跌跌撞撞奔跑的女人,被攔腰砍成了兩截。
林安宴回頭,舉起望遠鏡。
上上上一次,是原本在國外的林總,忽然借隔老子國家的私人飛機,將一大批讓人心驚膽戰的東西運回了倉庫……
後,一群老老少少的男人們,嘻嘻哈哈地追了上去,仿佛是老鷹在戲弄爪下的兔子。
血色沖天而起!
上上一次,是得知林總打算賣公司。
林靖淵不敢去猜,只遞了個望遠鏡,側頭示意她往後看。
愕然回頭。
“救了一個,然後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抬手摘下了他的金絲邊眼鏡。
妹妹在象牙塔生活得太久了,知識學到不少,對於社會和政治的感度,卻幾乎為零。
男人探過來,將安全帶給她重新扣上,呼呼的男人臉龐近在咫尺,耳邊的熱氣輕輕吐著,她聽見他,輕聲,“連你都交了保護費,她們,憑什麼讓我保護?”
上一次他碰到了這種情況,就得知了自己被炒魷魚的消息。
他不近視,只是偶爾喜歡在看視頻開會或者開車的時候,上眼鏡。有重重的東西壓在鼻樑上,遮住了過於年輕而顯得朝氣蓬的眼睛,能夠讓眾多合作夥伴們覺得,自己足夠成熟理智,同時,也顯得對待工作時莊重又嚴肅的態度。
寂靜無聲中,只能聽到大腦在尖銳的疼痛中,一下下扯著嗓子尖叫。尖銳的耳鳴中,銳的嗅覺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女人氣息,已經彌漫開來。
這是什麼世啊,竟然會讓人認為,死了,比活著要好。
“可、可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然後……年輕人和之前的男人們,好像達成了什麼交易,齊齊扭頭,盯住了女人。
車開得快,哪怕用瞭望遠鏡,也只能看一個渺小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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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了那麼多輩子,沒得到什麼經驗,也沒有什麼技能,甚至連記憶都零碎不全,好像前九世的日子,全都活在狗上了。
就連去過的兩個世界,不是地位份還是體特殊,都和普通人沾不上邊。
“我不,能救一個是一個,只要她呼救,我就願意去救,至於之後怎麼辦,那就之後再說。”林安宴想都沒想,斬釘截鐵。
熟悉他的助理應該知,每當林總輕聲歎氣後摘下眼鏡, 就意味著糟糕的事情發生。
被強迫的女人,從欄杆上下來,抱著自己淩亂的衣服,似乎想要悄悄溜走。
“我看,你是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子。”
在這個高危的世界裏,又沒有什麼異能的她,儼然和普通人無異。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是松了口氣。緊接著,又唾棄起自己。
林安宴看得肝膽裂。
林安宴猶自在思考著他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卻聽到,一向溫和沉靜的男人,用平靜的語調,說出了近乎尖銳的話語。
帶著點甜味的香氣,無時不刻地勾引著僅存的理智,讓人只想……什麼都不想,順從本能行事。
女人尖叫一聲,顧不得衣服,撒就跑。
遠遠地,好像有六七個花裏胡哨的年輕人,一窩蜂地跑了過去,推推嚷嚷地,在和圍著的幾個男人說著什麼。
林靖淵蹙了蹙眉,輕輕歎了口氣。
這樣懵懂的人……當初,是怎麼在末世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