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时间

        凯洛和库什的合作一直很顺利。

        库什出手大方，有求必应；凯洛天赋异禀，进展飞快。他甚至凭借自己对神庙的了解和超凡的符文能力，盗取了远古术士用过的符文石。

        但是在凑齐材料之后，他们有了些许分歧。

        凯洛认为仪式应当尽快开始，恐迟则生变。

        他让库什chu1理好杂事——比如辞职回北境、为玛利亚备好粮食、给城堡换一批保密xing好的仆人。

        而库什不以为意，一直没有动静。

        凯洛这几天甚至请假准备好了祭场，就指望能立即举行仪式。

        他没想到库什还在学院里磨蹭。

        很快，xi血鬼来到楼下。

        凯洛不允许他进屋，于是单独跟他去外面交谈。

        莉莉趴在窗沿上，从窗帘feng隙里偷看。

        “你到底在想什么？”凯洛质问的声音很大，莉莉听得一清二楚，“我连祭场都准备好了！ma上gun回北境！”

        “现在不着急举行仪式。”库什声音平缓。

        “你的时间可能一文不值，但我的时间非常宝贵！”凯洛极为傲慢地指责dao，“今天，或者明天，就去红橡木堡举行仪式。不要再拖了。”

        “这是违反条款的。”库什平静得可怕。

        莉莉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话。

        他们第一次讨论条款的时候，她也在场——chu1于被挟持状态。后来凯洛找库什重新签订了条款，但是内容应该差不多。

        莉莉想不明白，库什是说什么违反了条款？凯洛在订立条款的时候应该非常小心，避免任何条款对他不利。

        “gen据你的条款，仪式将完全遵照不灭之王的复活仪式进行。”

        库什的语气有种压迫感，缓慢又低沉。

        “不灭之王的仪式时间在复活节，也就是春分后的第一个月圆。现在距离明年春分还远着呢。”

        这个说法显然出乎凯洛的意料。

        他争辩dao：“不是这么算的……那不是个绝对时间，而是相对时间。不灭之王在死后第三天复活！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溯到玛利亚死后的第三天了！我们只需要尽快举行仪式……”

        “为什么？”库什打断他。

        “什么‘为什么’？”凯洛怒极。

        “为什么是相对时间，而不是绝对时间？从何得出的结论？”库什沉声dao。

        莉莉意识到，库什作为亲历者，对复活仪式的了解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缓声dao：“春分是万物生机迸发的时间，月圆也有丰收、涅槃的意味。远古术士们是通过春分积聚足够的力量，再在下一个月圆夜举行仪式。”

        “也就是说，不guan人是什么时候死的，仪式都必须在春分后的第一个月圆开启。你连这点都没搞明白，怎么敢举行仪式？”

        太吓人了。

        莉莉觉得他质问凯洛的语气，很像班主任质问她为什么又请病假的语气。

        她肯定会当场哑口无言。

        但凯洛不是她。

        他的回应很一针见血：“你只是想拖到春分再睡一睡莉莉，然后遗憾地回归婚姻囚笼。”

        莉莉的小腹疼痛带来了许多暴躁情绪。

        她简直想杀了凯洛。

        库什平静地点tou，完全不受激怒：“当然……这是一点附加优惠。”

        她也想杀了库什。

        他的回应让她不得不提前半年开始担忧春分。

        她气闷地关上了窗hu，不想再听两个男人谈论她春分应该给谁张开tui。

        过了一会儿，凯洛上楼了。

        他直接去洗澡，换下了厚外套和靴子，披着一件丝质睡袍出来，坐在摇椅上看书。

        莉莉已经很久没看见他坐在那把椅子上看书了。

        “你为什么还不去睡？”凯洛tou也不抬，能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

        “ma上就去睡……”莉莉很想知dao库什到底会不会离开。

        “库什会继续呆在学院里，直到仪式完成。”凯洛神奇地读懂了她的想法。

        莉莉在床上躺着，怎么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