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孔茶哑声问。
滔天的恐惧淹没了她。
一把扯掉针,壮汉的脸扭曲而狰狞。
那个男孩看见哥哥走进房间的那刻,该有多绝望,心绝望,也就死了。孔茶的心一寸寸凉透,冰寒刺骨。
“说来也怪,我一进去,他就不挣扎了,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于是我双手伸过去,掐死了他。”
这一刻,孔茶浑每个孔都僵张开,阴风灌进,冷得她眨不了眼睛。
“他准备离开前的那天晚上,白天干完重活,我们都以为他睡得很熟。”壮汉说,“我害怕,下不了手,让我的两个同伙去,没想到他人醒着。”
“像你这种高高在上、过着优渥生活的人,哪里懂得我们兄弟俩朝不保夕、卑微低贱的心酸?我杀他,是为了他好。”
“这是什么?”内心浮起可怕的猜想,她甚至感觉不到嘴巴的张合。
“我弟弟,我把他的尸嵌在了这里,与伟大残忍的该隐作伴。”
“他板小,力气却大,反抗起来那两个同伙压制不了,他们叫我过去。”
说着说着,壮汉面颊抽搐,仿佛每说一字距离崩溃更近:
壮汉摇了摇,发红的眼睛只盯着孔茶,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听众。
“他太善良了,没资格得到该隐的宣判,不能让他活到该隐降临那日,他会被打入地狱,遭受永生永世永不轮回的痛苦。”
孔茶双手在侧攥紧,“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壮汉劫持她,不是挟作人质与靳书禹谈条件吗,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该隐又是什么东西。
角落里传出哭泣般的呜咽。茶茶勉力维持清醒,哑口无言。
“在这个辐中毒、以恶治恶的世,该隐的肉已经降临人世。”
他眼中的淡淡愧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神经质的野兽般的疯狂,外凸的瞳孔灼烧起来。
壮汉取过神龛里的神像,衰老邪气的白人老脸凑近了孔茶眼睛,壮汉亢奋无比:
壮汉奔向孔茶,伸出大掌抓住她肩,拖向神龛。
孔茶这才注意到神龛旁边的墙搭着一块黑布,适才光线阴暗,她距离较远,只注意到了神龛,黑布阴渗渗的,大约一人高,覆在墙上贴得严实。
“长痛不如短痛,我是为了他好。”
真应选上,在重辐的野外也活不了几个月。”
“上帝已死,祂才是伟大的神,赐予信徒法力无边的神药,等我们推翻五大强权,祂的真将降临人间,宣判所有血肉之躯,只有被判为恶的人才能成为魔鬼,有机会走进天堂之门,进入上帝的国度。”
听到这个回答,孔茶心里充斥黑色的暴戾:“他明明愿意为你而死,牺牲自己的命换你活下去。你伙同外人杀死亲生弟弟,还说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