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从容的神色间，出一丝惘然和惊诧。

        只是这样一想，荀殊便顿觉愧怍。

        谢锦茵知晓现下小瑾的心情自然也十分复杂，她没有抽开手，而是默许他的行为。

        师尊她，早就明白自己会为她到这一步么？

        不过的方法，或许只有三百年就已与师尊萍水相逢的李长源知晓了。

动，说不出多余的字。

        只是他并未出来，自己才刚和茵茵重逢，不能多余的事情惹她不快。

        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这一步。

        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伤脑，她可不想掺和进去男人间弯弯绕绕的心思，徒添烦恼。

        “若是我早知……”他喃喃低语，眼神中是难掩的愧疚。

        气氛像是寒冬凝结成的冰霜，三人都再无言语，谢锦茵看向荀殊，而荀殊也恰好低垂下眉眼，虽是未开口问什么，但眼神却在希冀着谢锦茵给他一个答案。

        “你在哪，我就在哪。”荀殊回答。

        神格既已在手，那么复活师尊之事，就迫在眉睫。

        这般亲昵的举止，落在荀殊眼中有几分说不出的违和，但他生平第一次为人父，自然也不知晓这种违和感从何而来。

        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二人，对荀殊视而不见，只注视谢锦茵：“母亲，我们回去吧。”

        孩子？

        但他仍然免不了为与她有一个血脉相连的骨肉而欣喜，因为，这是她和他的孩子。

        看着悬置在空中的乌铁剑，谢锦茵伸手，轻轻以指尖拨过，柔声问他：“小瑾，为何动手？”

        她也是剑修，自然清楚，小瑾这一剑是存了杀心的。

        比起眼下这个不知从哪来的男人，母亲更在乎他的情绪，这就足够了。

        手也不知什么时候自然而然地牵上了谢锦茵的。

        倒不如说，女子生育是谓痛苦之事，仅仅是为了满足男子留存血脉的私，而要让女子经历这种事，已实在令人觉得恶心作呕。

        谢瑾站在几尺之外，单手执剑，脚下是无数铠甲残骸，谢锦茵看了一眼便明白，看来他很出色的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事情。

        面对眼前分明是亲父子，却更胜仇人的两个男人，她顿觉一阵无力，只好:“事情说来复杂，总之……我要返回玄夜，你有什么打算？”

        掌心的温与柔令少年的心中不免有一分隐隐的欢喜，不自觉握得更紧了些。

        谢锦茵自然明白当下是什么境况。

        知当下瞒不住了，谢锦茵便干脆:“他是……我和你的孩子。”

        似乎是因为太过错愕，荀殊的脸上没有出任何情绪，只是动了动，重复着那二字:“孩子？”

        即便这十八年来他一直惦念和眷恋着她，与她有一个孩子，这也是他从未肖想过之事。

        她现在仍不明白，但她终究会找到答案。

        谢瑾的杀意仍未消退，看着面前男人看向母亲时充满爱意的眼神，他只感觉到作呕与反感。

        谢瑾缓缓抽回剑，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他是妖，我怕他伤到你。”

        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过于突然，这么一算，她这些年在外，带着她和他的孩子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而他为孩子的父亲又在着什么？

        他和她的……孩子？

        二人相牵的手刺激着荀殊的神经，明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荀殊仍是对面前俊美的少年生出了名为“碍眼”的情绪。

        是他和她在如风一就散去的游雾般的关系里，唯一真切的事物。

        他爱着她，爱的是她的本，所以他不希望茵茵经历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