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李天信冷冷地打断他。

        他扬手招呼徐泽带笔和纸，没等纸笔呈上来，伴着哗啦哗啦的锁链声，一排人先被赶了上来。

        他危险地抬起眼，冷声，“你来自匪寨。”

        “啊啊呃呃。”林雪儿想要伸手比划，却被他捉住指尖。

        “小娘子，要多为自己想想啊。”他继续笑嘻嘻。

        告诉监察司不就昭告天下，自己知太多人的下落么，万一被和白风眠敌对的人强行撬出她的所见所闻，她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

        “右手三指有薄茧，此为写作所致。”李天信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你手没废，写。。”

水了吧。”

        徐泽远远地瞧见了一幕，轻一口气，仿佛对林雪儿上的伤感同受似的，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跪成一排的人中间，笑着，“诸位别怕，我们监察司只捉心中有鬼的人，李大人爱揍人，我偏爱劝他，只要你们如实招来，没人会为难你们。”

        也许是人太多，需快速立威，他一抬鞭，便直直抽到因为又困又累反应最慢的林雪儿的上，在她肌肤上绽出一丝血痕。

        “要听话。”

        李天信径直走到林雪儿蜷起的角落，伸手便钳住她受伤的脚踝，“这伤是摔伤加上走太久所致，街坊邻居都说看到你来自山上。”

        徐泽继续笑，“小娘子不要紧张，我们来自监察司，京城里走丢了沉家大公子和林家二小姐，而这个二小姐呢，她尚有和定王殿下的婚约在，被闹出私奔的丑闻也不太好，虽然不知真的私奔了没，但还是要为未出嫁的小娘子的声誉着想，而这个沉家大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虽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和林二小姐……”

        林雪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缩了缩，嘶哑喊叫，又合着哭出声，就是一活脱脱的无助小乞丐。

        “萧凰从不随便掠女子上山，你是谁，说话。”李天信咄咄人。

        这两个监察司的人难就没设想过这些人中就有他们要找的人么，不好生招待这些知线索的人，反而严刑拷打，背后怎么看都像是超级火坑。

        迎着林雪儿不甘又愤愤的视线，李天信毫无反应，既无怒也无喜，他利落地收了鞭，仿佛生来就该这么干似的，她从没见过使鞭子这么自然的人。

        听到有些熟悉的名字，林雪儿缩了缩，她将视线投向阴影下的又一个修长的影，男子低把玩着一只笔，抬首时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她，他似乎有些困惑，但仍紧绷，隐隐与她有敌对之意。

        她也没摸清自己在监察司能有什么绝对保命的筹码，能在暗杀到来前先找到要杀定王妃的幕后人，一交出姓名，仿佛案板上的鱼自己往刀上凑——太被动啦。

        李天信微抬眸，对着包括林雪儿在内的一排人，冷声宣布，“跪下，三个数之内。”

        林雪儿低，浑剧烈颤抖起来，看着那一张白纸，仿佛在看自己的生死薄上的要人命的一撇。

        一双靴轻落在她的面前，徐泽蹲下，歪笑着看向她，指尖轻抬她面颊，凑在她耳边的声音又慢又长，尾息得她冻得不行的耳朵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