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娘却说:“别犯傻,这是好事。”
阿霁抬看看她,又看看应弦,目光冷冽似霜刀,“你们设计我?”
阿霁只想一睡倒,纵使不能死,也可与这龌龊世界暂时切断联系,让脑中纷繁的思绪尘埃落定。她不想开口,也没心情听别人说话,“如果你想为自己辩白,为皇帝开脱,还是免开尊口吧。”
应弦忙掩住她的口,“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说来你也许不信,陛下没有那么荒淫……呃……好色的。何况,我家主君是他最信赖的臣子,亲如兄弟。皇帝对我,从无半丝邪念。”
这是去岁轰动一时的大案,惨烈程度甚至超过当年今上清算前太子余党。阿霁听徳骏细说过。鲁侯父子鞭死佃,淫良家子,其罪当诛,但牵连全家命,未免过于苛酷,令国中上下胆寒。连徳骏这样的皇帝铁杆拥趸,都曾非议过今上法度过于森严。
阿霁想到自遭际,觉得皇帝所为也并不比鲁侯父子强多少,却无人敢责问,不由得冷笑,“一家子就没一个是无辜的吗?”
应弦早就在愧疚了,听到她指责,嗫嚅,“我们没想到你不愿意——”
阿霁倒真起了好奇心,“你也被他——”
扬长而去。
应弦拉她坐下,“是关于我自己。听完你心里也好受些。”
娅娘抖开一张狐裘披风,披在阿霁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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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弦点,“鲁侯赐自尽,三子斩首,家眷俱令投缳,连襁褓幼儿也不得幸免。”
阿霁倦怠地摆首,“我要回家。”
应弦见阿霁气得脸发红,打断娅娘,“是我们错了,助纣为就是助纣为。你就不要狡辩了。”又对阿霁说:“你这一狼藉,回家怎么瞒得住呢?还是去洗洗吧。”
阿霁心火起,“好事?好事怎么不留给你自己?”
“就是去年败落的那家?”
娅娘尬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呢,奈何貌寝,难邀天恩。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我们,也换不回自己的清白了。又何必为难我们两个不由己的可怜人呢?皇帝发下话来,连越国公也不敢驳回。难我们是喜欢拉条的?”
阿霁艰难地坐起来。鲜血掺杂着他的东西,从下出,一片冰凉狼藉,如同她灰败的心境。他得那样深,哪怕把她整个人烧成灰,也泯灭不了他留下的污记。
娅娘和应弦作为设局人,已预想到她的尴尬狼狈,却未料到她的委顿失神,互相对视,都有些忐忑。
衫裙已被撕碎。阿霁连蔽的衣物也无。听到阁外传来脚步声,只得下荆钗,以乌黑长发寥寥遮住被践踏成泥的尊严。
“霁娘,”应弦在她旁跪坐,递过一叠衣裙,“天气冷,快穿上衣服吧。”
应弦摇,思绪跌跌撞撞,飘回不堪
她出来时,应弦在外室等候,“前厅宴席刚开,你要不要用些酒食?就在这里,不会有旁个人打扰。”
“你听说过鲁凉侯府?”
阿霁黯然想,是了,皇帝也势利,我是他欺负得起,轻贱得起的。又问应弦,“那是谁?”
应弦劝她,“你的眼睛得桃儿似的,神又差,此刻急着回去,恐被人看出端倪,不如陪我说说话。”
阿霁此时晕脑胀,听应弦此话尚不逆耳,便依她言去她房中芳水浴,换上应弦准备的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