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醒得晚,阿霁不在边,必是去游泳了。他随手拿过她的枕,闻她的发香。脸颊却到一片,不由得奇怪。细一看,似是泪痕。
她看上去那么快活,夜半却在悄悄垂泪。
沧海月明珠有泪
姬澈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你叫什么名字?”
她长这么大,从未挨过打,此刻又惊又痛,心有些灰,可是想到王者一怒的杀伤力,不得不跪好,打叠起神来解释,“我自来到陛下边,便已决定一心一意服侍陛下,死了旁的心思。一夜夫妻百日恩,求陛下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上,不要责我过苛。”
她回到房中,将这些懦弱,糊涂,聒噪的蠢鄙之人都关在门外,躺在床上,望着被湖风的素色罗帷,将只敢在梦中的眼泪,尽情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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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澈认出,她就是上次侍寝的那个瘦娥,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你?”
阿霁便叩,“求陛下怜我孤苦,不要责我过苛。”
连吃两次窝边草,姬澈忽然觉得很委屈。臣民奉君王,何其薄也!连个妙龄嫔妃都没有!难要他当一
兴庆词沧海月明珠有泪
这样一想,他便要实践一下,“来人!”
皇帝一去不复返,服侍阿霁的婢媪都慌了神,埋怨她,劝她向皇帝服,“他是君王,您是臣妾。便是杨妃那样得,吵了架,照样要向明皇认错。”
姬澈将枕掷在她跟前,“这上面的眼泪,你是为谁哭的?服侍我,你很委屈吗?”
不想姬澈上来便是一耳光,将她打倒在地,“贱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阿霁已游完了,穿着藕白襦裙坐在湖边竹椅上,让侍婢用布巾帮她绞干长发。听到娥唤“陛下”,便笑着回过来,仰起脸,等着他的晨吻。
“会箫么?”
姬澈气得发疯,抓着枕去湖边找她。
他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了。一之中,夜来竖耳听他车声,盼望临幸的女子数以百计,哪里是非她不可。
姬澈回到兴庆,白天还好,夜晚习惯了阿霁相伴,再难独眠。
瘦娥眼中泛起错愕的泪花,匆匆行了礼,出去,换了胖娥进来。
“学过一点。”
姬澈便指着跨下之物,笑:“那便一这支吧。”
姬澈恨恨地望着她,满脑子搓磨她的恶毒想法,到底狠不下心,望着她红的脸颊,与古井般沉静的目光,恨她,也恨自己。满腔怒火无从发,为防伤害她,到厩拣了匹骑上,一路风驰电掣回了京。
“凤箫。”
阿霁想,小服低,已经低到尘埃里,还要怎样?
阿霁抚着那一片泪痕,自己也诧异。她夜夜侍寝,总是倦极而眠,从未哭过,这是哪里来的眼泪?莫非是梦中?
作者:唧唧复唧唧,又吃窝边草。
姬澈冷笑,“你的意思是,心里偏要装着他,不许我?”
一个娥来至床边,满面红霞,羞望着他,“陛下。”
澈不去打猎时,便教阿霁书法和游泳。自从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被战乱打断,他还没过过这样充满闲趣的日子。更不要提夜晚缠绵时,小东西那媚人的乖巧。
她捂着红的脸颊,懵然,“陛下何出此问?又为何动手?我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