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黎敬熙这样的人，留在边看着才安全’，这不是你当初自己说出来的借口？”

“侍寝”的日子久了，靖安才总算是适应了一些，不会他每次起都会跟着醒过来――在此之前，黎穆可没少在这方面吃过苦。

        也因此，他转过脸时便没了那般好脸色：“惊扰殿下，逐出府去。”

        她笑弯了眼：“女儿又没说不行，他边跟着的那两个不就是父皇选的人嘛。……您手中能人众多，偶尔也借我用用？我正愁找不到调教的人呢，他们份最合适。”

        “听闻安国今日府中甚是热闹？”邓皇落下一子，随口。

        邓皇从不掩饰他对黎穆的不喜，工于心计、苦心孤诣之类的评价已经是看在那是自己女婿的份上极力克制的了。如果安国只是打算养个份特殊些的男，邓皇肯定双手赞同，说不定还要送人送物地帮着把人调教好。然而，看看她现在出来的事，和她当初说的可不像是一回事――在邓皇看来，这分明是失控的前兆。

        ――可是同一个人，前后怎

        “你心里有数便好。”

        素色的床帐有些旧了，但仍旧被人打理得干净，雕花的床栏上还留着涂鸦般的刻痕，栖梧殿的一景一物仍是记忆里的模样。

        母亲的形象在脑海中早已模糊，但靖安也能想象出女将和贤后之间究竟有多大差别。但说这话的两个人回忆过去时都一副遗憾惋惜的模样，显然这评价再真心不过了。

        那嬷嬷脸色顿变，但这里可没人听她说话，立时有人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了出去。

        ――――――――――――――――――

        栖梧殿位于后和前朝之间，原本是先皇后的寝居。先皇后过世后，栖梧殿空置许多年，唯有偏殿一直给长公主留着，日日有人洒扫。

        谨殿内，靖安正陪着邓皇下棋。

        她又想起在谨殿里与邓皇的对话：

        “送到你那里的人，你看着办就是。”邓皇终究是疼爱这个女儿的，爽快给了承诺，却又难免像个老父亲一般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少转移话题。皇后固然不着调，你边那个又岂是省油的灯？今天他能借你的名立威，明日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排除异己。”邓皇言语间甚是不留情面，然而停顿一下，还是继续：“送到你那里的人，你看着办就是。”

        靖安抬眼，“父皇好灵通的消息。”

        “这回满意啦？”这点事还犯不着让靖安多废心思，她揽着驸的腰，趁机将手摸到他后，握着那玉势向内一推，满意地听见驸小声了口气。

        靖安抬起，眸中光芒盈盈一晃，言又止。

        靖安对这里并不陌生，从谨殿出来回到昔日在中的居，打发了跟在后的人，长公主坐在熟悉的床边时，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疲惫，索脱掉外袍躺上床，拥紧了被子。

        最终她不答反问：“您与母亲，当初是什么样的呢？”

        “父皇放心，敬熙是聪明人，不会这种无聊的事情。”除非他能把邓国的皇族都拉下来自己皇帝，不然汲汲营营又有什么意思？国都亡了，再大的野心也该熄了――这话是黎穆自己坦白的，以靖安的判断，并不觉得他在这方面说谎。

        这便是要与凤仪撕破脸了。

        “……”就知长公主殿下在这方面是从不吃亏的。得偿所愿的驸此刻格外乖顺：“知了，谢谢殿下。”

        即便一向张扬如靖安长公主，和自己父皇下棋时也要老老实实落子。不过她棋艺本并不差，只是平日里懒得多费心思，现在认真起来，也能与邓皇旗鼓相当。

        “先去洗漱。”她拍了拍黎穆的脸，“一会儿进，父皇大概会留我们住两天。敬熙可要夹好了，毕竟――这些东西寻常带不进去，靠你了哦。”

        她神色有些茫然，“我听闻，母亲在闺中时外祖父就赞她有女将之象；可太傅却说，母后是一代贤后，天下第一等端庄贤淑的女子……可我不太记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