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停滞时,祁焱终于拨开了那丛枯草。
草后的男人身体直挺挺的大字摊在地上,头部被岩石块砸的稀烂。
而衣裙破破烂烂的女人手上执着一块沾满血液和脑浆的石头,一下一下砸在早已看不清五官的尸体上。
她的发丝上全是溅上的鲜血,双目发直,动作机械的像是设定了程序的玩具。
“路曼!”
祁焱拦住她继续下砸的动作,可她疯了一样将手里的石头砸了下去。
石头偏斜,正好砸在心脏处,血肉模糊间,只能看到碎成渣屑的脑袋处有颗爆了浆的眼珠被震颤的余震给抖落下山崖。
她浑身是血,根本看不出伤在了何处。
祁焱看都不看龚永长,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将仅剩的那点布料往她肩上披,“伤到哪了?”
路曼下唇微抖,仍是捧着石头的双手被抵在他心口处僵硬地弯不下来。
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祁焱不断抚摸着她的脑袋,不停吻着她的耳垂,“我在,曼曼,我来了,别怕。”
“嘶。”
“什么?”终于听到她发出点气音,祁焱立马松开,想要从她的唇上分辨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丝……”
路曼胆怯地往龚永长尸体看,又像被吓着的小鹿猛地扎进他怀里。
她抖得像个筛糠,除了在床上,他还未见她这样抖过。
祁焱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后将她抱进怀里,丝毫没有留情,抬脚将那具无头尸踹向断崖。
呼啸的风声灌进耳里,路曼心中松了口气。
刚为防止他去探查死因,还做了二手准备,但胸腔毕竟有肋骨保护,石块顶多将骨头砸进心脏,并不能消除子弹弹道和弥留的痕迹。
他亲自将尸体踢下崖,她的嫌疑也会因此消除。
再加上机场附近的监控,能证明她确确实实是被绑架到此处,祁焱的心里多半会对她的疑虑打消到一两分。
指不定龚永长这次又是在给她铺路。
转身走出草地的那瞬间,她浑浑噩噩的眼里清明一片,望向沉着落日的山崖,眼底竟有些红润。
原来你在这呀。
抱歉啊!
这次,我还是得活着。
“焱哥,死伤共计十七人,剩下几人要不要了结?”
祁焱攥着路曼的手心仔细擦拭着血迹,车外隔着车窗的声音落下,她的尾指下意识蜷缩了一秒。
很短暂,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嗯。”
祁焱沉闷应了声,没过几分钟,山崖处又传来几声石破天惊的枪击声。
路曼吓得缩进他怀里,将头死死埋进他的臂弯下,不敢朝窗外看一眼。
撕成破布炸了线的衬衫因她动作过激被沉重的外套给带落,细滑的背部还有几道新添的掐痕。
祁焱眸色一冷,冰凉的之间覆着在红淤上,怀里的女人抖得更加剧烈。
“别怕,我在。”
路曼连连摇头,手指攥紧了他的黑色衫衣,新鲜的热泪浸湿了他的衣服,也加重了他的怜惜。
一段时间处理尸体和手下人的后事,他终于将她带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