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很快便过去,到了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轻盈的月光将莘城照得通透。
教室里的人陆续走开,喧闹一阵后便归于平静。季汐走在最后,和抱着教案的方未艾走在一起,绵长的走廊响起两人悠闲的脚步声,shen侧不时有人经过时喊着“方老师,再见。”方未艾微笑着回应。
“二太太许久没来上课,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关切:“您最近还好吗?”
季汐点点tou。
“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在家休养了一阵。”
“原来如此。这几日降雪,一定要保重shen子。”
“多谢,你也是。”
走廊的灯光泛着橙黄色的nuan光,将一切都照映得如同一个陈腐的梦境。季汐扭过tou,看着shen侧一tou短发的方未艾,索xing开门见山:“HER是您的笔名吗?”
方未艾的脚步停了停,看了眼四周稀稀拉拉的人群,犹豫了片刻才点点tou:“你觉得那篇文章如何?”
“很先锋,但是方小姐这么zuo,不怕把自己置shen于危险之中么?”
“我怕,但是怕就不要发声了吗?二太太,您和我都是幸运的女人,不用担心衣食,我shen后尚有方家能庇佑,如果我都不敢发声,那些可怜的底层的女人该怎么办?”
季汐摇摇tou:“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dao,您只是好心提醒我。但是很多时候您给我的感觉,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明明能为大家zuo些什么,却总是像过客一样冷眼旁观。虽然这么说,好像在强人所难,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
她的手很凉,却悄悄从袖中伸了上来,将季汐的双手紧紧握住:“你这次来夜校,也是被我的文章chu2动了,对不对?”
季汐无可否认,她和夏孟真在文字方面都是如此才华横溢的人,被他们xi引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她能zuo的确实太少,任务一旦完成,她必须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这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见她不言不语,方未艾以为是在顾虑郁家,正yu开口,却听到季汐dao:“如果有我能帮忙的,我愿意尽绵薄之力。但是这次我来确实是要提醒你们,一定要小心为上。那两篇文章写得太好,影响力不容小觑,现在各方都在沉默,其实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无端让人感到害怕。”
她神情凝重,不似作假,方未艾也松开手,默默叹了口气。
“您说的没错,夏老师其实已经转移去了安全的地方。因为他的tui……自从下雪后便疼痛难忍,万一有什么意外也不好逃命,所以这几日都是我来代课。”
夏孟真虽然坚持要来上课,但是无奈大tui上的枪伤还未彻底恢复,整夜整夜地疼痛,几乎要坐在轮椅上才能行动,外加上那篇《冬日的火种》太过min感,方未艾建议他先寻个地方躲躲风声,尽量不要出来。
这个人总算知dao惜命了。
听到这里,季汐略感宽wei。
……
漫长的走廊很快走到尽tou,方未艾手里抱着东西,季汐帮她打开门,外面敞亮的夜色涌了下来,带着大街上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人力车夫踩着急促的步伐匆匆闪过,卖馄饨、夜宵的小摊子人tou攒动,食客们用瓷勺竹筷交汇成叮叮当当的乐章,更远chu1,灯火通明的歌舞厅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朦胧婉转的歌声从四面八方飘来,让人一瞬间宛如置shen一场戏剧的舞台。
方未艾dao了声谢,看着夜幕中车水ma龙的城市,感慨dao:“真是热闹,若是报纸上不刊登北方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