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如波纹般在回响,很快又被沉默吞噬。刚才,整个世界崩塌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又迅速重组,眼前令人骨血冰冻的一切是真切存在的,天低沉地对他说「原来如此。」
然后将大门挂上了锁,柔声:“所以你是在,为他而哭?”
原来如此。
烛火微微摇晃,映照出少女惊愕的面容。她颤着手抓起符咒又把小字反复读了十几遍,“战亡”二字刺目得像是烧红的绣花针,将她扎得泪刺痛。季汐突然直起,打开窗,对着冰凉的空气重重息了几下,才将那窒息感缓解些许。
怎么可能?
青年形,白衣似雪,却如枯树般带着死气,月辉般的银发蒙上一层灰色。
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为什么短短几日就……战亡了?等等,这消息有几分真假?朱雀是从哪儿听来的八卦!
殿内纱幔飞舞,烛火被灭了七七八八,视线一片昏沉。
又像心怀不甘,将人一同拽向地狱的绳索。
“啪嗒”一声,那张符咒掉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你知她内有吾的一魄,我们同同源,同生共死么?”
“杀吾?你确定?”
……
提剑大步走到魔君面前,眼瞧着便要“呲啦”一声进他的口。
“怎么了?”
他的眉眼间开出一朵艳丽至极的曼陀罗花来,像坠入地狱时渴望得到救赎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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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接近子时,外面的更夫吆喝着小心火烛,月升山脚的客栈内已经鼾声一片。
黑发青年笑得人畜无害,手中的折扇一展,轻轻搁在对面人的肩膀上,把他往后一推,二人的距离拉开了半米远。
顷刻间,有什么东西突然再也不受控制,酸涩的情绪呼啸而来。她开口,声音竟然带了丝哽咽:“仙君。”
面前的男人闻言,表情并无变化,平静而冷淡“嗯”了一声。
“你若在这里杀了吾,她不出三个时辰也将枯竭而亡。这只小白狗化作人形,靠的并不是齐光君你的灵丹,而是吾的魂魄。吾塑造了她的,吾赐予她发肤,与她合欢乃是天纲常!她本就是吾的一分,她就是吾的人!”
“就因为吾与她交合?与她合欢?你凭什么?”
看到最后,她习惯地翻了翻背面,果真发现一抹小字。
心里生起一簇无名火,少女大步跨回桌边就要回信,谁知这是后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她迅速转过,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影。
“我……我收到消息,萧璟他好像……出事了……”
“你的魔气太淡,本伤不了吾。”
这几日劳心劳神,疲惫的友们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季汐正打算歇下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朱雀的传声符。上面大抵交代了一下最近宗门的大小事宜,琐碎居多,没什么大事儿。
太微剑上的银月光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淡得发紫的魔气。齐光君自嘲般笑了笑,冷冷地看向他:“能杀了你,入魔又何妨?”
可下一秒,冷玉山食指夹住了剑锋,轻轻往旁边一甩,毫发无伤地勾起角。
怎么可能!
「千秋山庄庄主萧璟战亡,宗门携礼吊唁。你的份我已一同送去了。」
话音落地,山风忽起,万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