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都眼熟，只是人不在。

        可少女闻言也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摇摇，像是听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话。

        他前被刺穿了一个拳大小的血，那里血肉模糊，隐约带着些傍晚的凉意。

        不过也好，他想，这样的话他至少不会那么孤单，不会在这里看那么多次日出日落，半步都出不得。她陪他枯死在这里，就算死了也值得。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冷玉山，你我再也不见。”

        我闻神仙亦有死，但我与子不见耳……”

        仙君啊……

        “我不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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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倒计时再次响起，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回到她自己的生活之中。

        “可你也会死，季汐……你有吾的一魄，吾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的尸首……会和吾永生永世困在此……”

        “旧花落新花好，新人少年旧人老。

        【本副本・完】

        「脱离倒计时……十、九、八……」

        少女的子“噗咚”一声砸在地上，激起花无数，在空中纷纷扬扬。

        这一刀得逞，却未曾浇灭少女眸中的恨意。她面若冰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攥着刀柄的左手用力到青白。

        我们怎么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最后一眼都未曾看到呢？

        魔君抬起，目光惨淡而又疑惑。

        仙岛的天空永远是漂亮的湛蓝色，无数淡紫色的花打着旋儿飘下，美得一如既往。

        人已经不在了。

        男人的子向后趔趄了几步，缓缓抬手摸了摸前。鲜血将他的手指浸染，带着新鲜的铁锈味，和死亡的气息。

        话音落下，她伸出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缩地符，迅速念起咒语。白光亮起的瞬间，耳畔边响起一声绝望而又痛苦的嘶吼，季汐缓缓闭上眼睛，毫不留恋地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脸颊已然一片，她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眼角，可是不知为何竟没有一丝力气。大概是要脱离了罢，少女的意识也好似轻飘飘地浮了起来，一点点从这里远去。

        “这不是逢春刀。”

        一滴眼泪从她的眸子里出来，带着的温度着脸颊划过。她在哭，为何要哭？他死了，她难不高兴么？

后背传来，让他忍不住眉一皱，角溢出一缕殷红的血来。

        可她要他死，哪怕她知代价是两败俱伤。

        血肉穿透的闷响――少女话音落地的刹那，左手陡然一挥，那把匕首竟从他后背直接穿透到前，借着巨大的惯力嗡鸣着扎入后的巨石。

        蓬莱仙岛上，蓝花楹树下。

        ……

        我们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我们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你之前用这把刀杀过吾……忘记了么？从口直接扎进去，直穿心脏……可是吾说过，你的杀不死吾……”

        “扑哧――”

        没来由的，季汐闭上眼睛的刹那，突然又想到了在齐家村的时候。

        佳人见此心相怜，举觞劝我学神仙。

        他垂下，看着止不住的鲜血涌而出，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然后视线之内又出现了一双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她和她用小纸人造的幻影站在私塾外，看那些小小的孩子摇晃脑地跟着夫子念书，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大把大把的魔气开始从上逝，宛如一个失血过多的伤者，这句话落到耳朵里，竟然是惊人的刺痛，比前开的大还要疼。冷玉山笑得温文尔雅，像极了之前那个掩藏的极好的翩翩贵公子。

        钩月刀，世间凶，可弑神亦可杀魔。

        齐光君不杀他，不惜以殉也要将他活生生困在此，留一条命让她活。

        冷玉山愣了愣，看到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是你的钩月刀。”

        “可还是太迟了……你死得太迟了……冷玉山……我早该在开始的时候，就杀了你……”

        这小姑娘，要杀了他。

        又是一下，匕首插得更深，几乎要从口穿透而出，尖锐的刀尖隐隐起黑色的外衫。冷玉山发出沙哑的笑声，歪了歪，就这两个人宛如拥抱的姿势，轻轻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