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何兄心里更应该有数，是吧。”裴海站起，抖了抖衣袖，走了。

        “何掌柜，独自一人在这喝闷酒，可是瞧不上这儿的女子？”裴海问完，又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何掌柜新婚没几天，想是还挂念着嫂嫂吧？”

        照顾柳绡固然是一方面，何岩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何岩不急，慢悠悠说了句：“多谢裴公子关心，实在是何某这几日不佳，没有兴致。”

        何岩跟着小厮进了青霄，住进二楼一间客房里。

        他放下酒杯，忽地意识到，程三娘并没有来。以往类似场合，她就算不参与宴会，也会来个面，而今天……

        至于裴海的恶意嘲笑，他并不想理，这种事，解释的越多，周围的人越浮想联翩。

        何岩摆摆手，青林就离开了。

        “裴公子，敢问程三娘为何没有赴宴？”

        房里一应俱全，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沏下不久。

        何岩皱了下眉，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猴急不堪的客人，往主位上扫了眼，就见裴昌似乎在看一封信，还和一旁的裴海交代了几句。

        “原来如此，那何掌柜可要在这醉风苑好好休养下了。”裴海笑。

        “当然，何掌柜请自便，小的名唤青林，就在楼下当差。有什么需要，何掌柜只吩咐。”叫青林的小厮恭敬地说，“要是何掌柜想住到别，小的也可以为您安排。”

        何岩抬眼看着他，“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幸好把柳绡托付给了程三娘。

        看来裴家真是会投人所好。

        何岩倚在窗边，看着仍然郁郁葱葱的树木，心里闪过一个念。

        她拿出一条帕子，交给柳绡，“阿绡，先，别着

        何岩再看这场宴会，鸿门宴三个字，浮现在他心里。

        何岩面上不显，只是点点，跟着小厮往东走。

        何岩默默喝酒，简单吃了点饭菜，见宴会上众人沉迷女色，主位早已没了人，便起往外走去。

        看来裴家是铁了心，让大家割肉。看程三娘给出的数目，想必裴家给众药商也划定了目标，达到的自然可以离开，而达不到的，恐怕是出不了这醉风苑了。

        “裴公子特意交代过，何掌柜的住在青霄。”

        “不知在下能否四参观？”何岩见小厮要走，问了句。

        “裴公子直说就是。”

        “所以，何掌柜准备给多少？”裴海笑得有些阴险。

        裴家借楚氏之手，兼并各中小药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何岩也不见外，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半下午的时候，本来还晴朗的天，忽地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哈哈……各位想呆多久呆多久，这都是国丈大人的意思……”裴海说完，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

        “何掌柜，”裴海蹲下，“她自然可以不来，因为她卖给了裴家二百斤潜枝。”

        旁边的酒客一听，想起何岩那场婚礼，都发出淫猥的笑声。

        “裴爷真是思虑周到，敢问在下宿在何？”

        “裴公子有何指教？”何岩另斟了杯酒，推到他面前。

        何岩微愣，随即问：“这宴会，办多久？”

        待进了屋，程三娘收起伞，松了口气，“这雨下得也太急了。”

        裴海叹了口气，说：“那日我上门，何掌柜说，仁益堂没有存货了，我不敢跟何掌柜狮子大开口啊……”

        *

        青霄是醉风苑里类似客栈的别院，只有此无丝竹美色，是最为清净的一。

        直到他发现，裴海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一个小厮当即迎上来，“这位可是何掌柜，请随我到这边休息。”

        程家药园里，程三娘一边撑着伞，一边扶着柳绡，往屋里走。豆大的雨滴绵绵不尽，在伞面上、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到时，各药商为了活着，必然高价收购潜枝，而潜枝的市价一路看涨，超过楚家给的收购价是必然的，等待那些药商的，恐怕只有家破人亡了。

        何岩将杯中酒饮尽，盯着裴海，“裴公子想要多少？”

        果然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