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似乎格外懒得敷衍。

        似乎这样

        齐朔扫过一眼：“不妥。”

        “你……”但她竟难得地，中断了将要出口的难听话，只是将衣服随意堆作一堆，“算了，也指望不上你。我回去自己想办法。”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叫你去找字画，去办就是了。”韶声打断她，转要上车。

        紫瑛只好将未尽之言吞回肚子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她。

        紫瑛走在前面，为韶声打起车的帘子，方便她上车。

        韶声打开箱子，拿出放在最上层的一套裙衫，举在手中问齐朔：“这套如何？”

        这又牵扯到了另一桩往事。

        自己一再忍让，这人竟然得寸进尺！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私会？”韶声提高了声音。

        “无论贵贱，总归是何公子的心意。我当然要慎重以待。”韶声不认同，“送一匣点心，还是顺手从车里拿的，莫不是轻贱了他？读书人最重礼，可不能再这么说。”

        齐朔仍然回答：“不妥。”

        “好嘞，小姐！”车夫张大应。

        韶声也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点心是大夫人厨房里今早的，形状与味都是上好的，小姐早上不仅没用过，连匣子都未曾打开。且小姐平日里用的胭脂……”

        齐家得势时，齐朔除了极盛的文名，在武学上也颇有些造诣。此事他不宣扬，知的人不多。

        一连几套衣服，甚至是韶声将箱子里的衣服全展示过一遍后，齐朔的回答从来都是那两个字：不妥。

        车动起来之后，韶声又吩咐边的紫瑛：“把方才买的东西拿出来。”

        她对车夫发话：“走吧。”

        韶声确实知。

        这人还有理了！歪理！

        车帘放下，韶声又坐到了齐朔对面的位置。

        自她第一次跟着柳韶言见过齐朔，且受了他婢女的照顾后，她便会找到一切机会，远远地窥伺齐朔的一举一动。

        可这时，齐朔反而又开了口：“小姐不妨托方才的何公子帮忙挑选，也能多一个私会的借口。”

        此事于韶声并不光彩。

        “你这狗耳朵真是灵！隔着一架车，又隔了一段路，还能偷听到我说话！我与何人见面，说了何事，与你何干？”

        笃定韶声知此事。

        “元贞原是习武之人，自然比旁人耳聪目明些。小姐不应该都知吗？”

        上衫下裙皆以荷花白的丝锦为底，罩以晓灰的轻罗。衣衫上又用颜色相近的莲子白，织出燕子的暗纹。虽样式简单，但细看无一不致。

        这一套则是穹灰色与月白搭，明线绣白鹤与其上。此鹤并非常见的献寿仙鹤，而是清潭寒月之下，孤鹤独立。意境清冷，十分别致。

        这番话对韶声说出来，却很是变了味，实在是意有所指。

我倒觉得，小姐可以将车内备着的点心，连匣子一起送给何公子。现在让张大端了去，脚程快些，兴许还能赶上何公子，让他拿着听课的时候吃。也算是全了小姐的礼。”

        韶声又拿起另一套问：“这套呢？”

        紫瑛得令，从后抱出一个大桐木箱，箱子上雕着花鸟鱼虫，吉祥如意等纹样，又用彩漆漆过，得颇为巧。是鸿意阁的伙计为她专门准备的，把她所需的衣物全装在里边。

        “小姐见情郎，总要有些理由。”齐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