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的漆拉,gen本就没想到,他和吉尔伽美什的关系会以这样一种戏剧xing的方式草草收场。
当他接到“猎杀吉尔伽美什”的行动指令时,足足凝固了三秒钟。是“猎杀”而不是“勒令退位”。漆拉知dao吉尔伽美什的xing格,他绝不会像自己一样忍气吞声,恐怕这也是祭司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他在心脏思索了一整夜——关于自己,关于吉尔伽美什,关于二人的过去。等天亮时,他递交了一份完美的行动方案,出动了现存的所有王爵。经过漫长的推敲和商议后,祭司交给他全权执行。
在离开心脏的时候他还有略微的不真实感。诚然,他和吉尔伽美什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吉尔伽美什会有什么结果。抛开shen份差异,两人有着无法调和的矛盾——包括生活态度、观念和信仰、乃至几条血淋淋的人命。但是,在一切还未爆发之前,他很珍惜这份如履薄冰的太平。
那是他出生至今为数不多的,可以感到安心的时候。
漆拉来到绿岛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正在和他的使徒们打闹嬉戏。格兰仕不知dao为什么掉到了湖里,吉尔伽美什正调侃他;东赫在准备晚餐,而银尘则站在吉尔伽美什的shen后看着他们,眼神柔和。
绿岛的氛围总是这样祥和,与整个黑暗的魂术世界格格不入。漆拉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异常刺目,他忍不住幻化成一阵黑雾降临到几人中间,打断了几人的吵闹。
“哎哟漆拉王爵,我还以为从天而降一个女的,我ku子都没穿呢……”在他落地时,格兰仕先是下意识地鼓dang起全shen的魂力,发现是他后才卸下防备,大大咧咧地和他打招呼。两年来,随着漆拉的频繁造访,三使徒对他的出现也见怪不怪了,纷纷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垂下眼睛,摸了摸贴在心口的那只三音一线,与白银祭司展开即时通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传递声音的蛊虫正在潜入绿岛,密切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整座岛屿如同被铺设了一张巨大的无形蛛网,任何细微的颤动都逃不过狩猎者的感知——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确定能不能瞒过吉尔伽美什的眼睛。
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冷冷瞥了格兰仕一眼,像往常无数次那样把他冻成了一只大冰坨,听他嘴里嚷嚷个不停。
“你真是很久没来了。”在支走银尘和格兰仕后,吉尔伽美什转tou看着漆拉,笑了起来:“终于想起我了?”
漆拉翻了个白眼:“你正经点。”他寻找着合适的措辞:“这次是有正事。情况很严峻,非你不可。”
用眼神示意兹事ti大后,吉尔伽美什抬手,把两人笼在了绝对隔音的风盾中。透明而灿烂的气泡在他们周shen缓缓升起,漆拉按紧了xiong口的那只传音虫,他知dao真正的较量已然开始。接下来他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才能说出,也许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都能让吉尔伽美什看出端倪,导致任务失败。
吉尔伽美什终于正色看他:“什么事,能让你都觉得棘手?”
漆拉简单地说明了当前的情况:“魂兽暴动了。是上古四大魂兽中的宽恕和自由。祭司命令我们pei合你捕获它们。”
他抿了抿chun:“二度王爵幽冥,五度王爵伊莲娜,七度王爵费雷尔已经赶过去了。一个小时前,他们说需要强力支援。”
吉尔伽美什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简单dao:“你zuo棋子吧,我们直接去北之森。”
漆拉垂下眼,他沉默了一小会,抬手在空气中虚虚一点。金色的光门缓缓绽开,二人的shen影消失在绿岛的空气中。他知dao,此去之后,他们都不会再回来。
——从他们踏入金色门扉那一刻起,猎杀吉尔伽美什及其三使徒的计划,正式拉开了序幕。
再完美的计划也不会一帆风顺。
到了北之森后,他和吉尔伽美什爆发了相识以来最大的一场争论。那时吉尔伽美什已有些怀疑漆拉,他瞳孔一紧,二人便再次被隔音的风盾笼罩。
还没等漆拉反应过来,吉尔伽美什便淡笑着先问他:“你还有别的事打算告诉我吗?”
漆拉镇定地反问:“什么意思?”
吉尔伽美什悠悠dao:“祭司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我收服魂兽了?最近魂术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吧……”他垂下眸子,瞟了漆拉一眼:“你真的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吗?”
漆拉淡淡dao:“祭司不是经常毫无理由地让大家获取某种魂qi,或者突然指定某个人zuo使徒吗?吉尔伽美什,你多虑了。”
吉尔伽美什勾了勾chun角:“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好了,你请回吧。”
漆拉面色一变:“吉尔伽美什,你什么意思!?”
金发的男人笑意不变,声音却冷漠:“就是我不打算执行这个任务的意思。我说过了,除非白银祭司亲自指着我的鼻子让我去北之森,任何人向我传达这个消息都太过荒谬了。”他看向漆拉:“包括你。”
见漆拉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