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依旧没有逃离黄金瞳孔的磁场影响。它的磁场太过强烈,可以扭曲一切美好的愿望。我曾幻想过逃出生天,幻想过顺利结盟,幻想过使徒俱在,生活平静……
他对漆拉扬了扬下巴——那是一个暗号,义是“自由已经重伤,你可以抓捕它了”,然后看着漆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彻底变成一片死灰。
一、二、三……五百六十一……五百六十二……
他来到了一个长满白色干枯草丝的诡异。
吉尔伽美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北之森的谷口。一阵钝钝的痛感传来,他低下,发现自己正抓着自己的右臂,肩上一个碗口大的伤口,正咔嚓咔嚓地缓慢愈合。
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击中,他就连呼都变得急促而迫切,咙中发出呜咽的声响。
他疲惫地阖上了眼,尽现在感知不到魂力,但他清楚,自己一定于魂雾度极高的环境下。一般来说,魂力亲和度是需要从小培养的,所以就算是为了那个未出生的胎儿考虑,西鲁芙也一定会把他安置在一个离黄金瞳孔很近的地方。甚至有可能,黄金瞳孔就在这间屋子里。
这个梦结束了。
咔嚓,口缓缓闭合,男人渺小的影消失在如山岳般的花座中。咀嚼,咀嚼,层叠的花间出潺潺的血。
而现在,我仅仅幻想一个正常的人。
宽恕发出凄厉的嘶鸣,巨大的魂力在空中震翻卷!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紧,灵魂呼啸而出,向虚弱的宽恕扑去。然而与此同时,他余光一瞥,发现了其它三人不约而同出的微妙表情;下一个瞬间,画面切换,周围一片漆黑。
“那就这样吧!幽冥,特娅,快!”吉尔伽美什喊,幽特二人同时发动天赋,一个圆形的魂印在宽恕的花座底被召唤出来。他瞳孔一紧,审判之轮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如飞鸟投林般朝着宽恕的魂印刺去。
“再大一点儿!现在的阵太小了。”他听到自己对漆拉喊。
“没法再大了!你将就一下吧,现在的阵我也维持不了太久。”漆拉一边吐血一边回答,空气中的魂雾越来越少,他现在就连自己的伤势都很难恢复了。
吉尔伽美什豁然张开眼睛!他的口剧烈起伏着,额布满冷汗,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刚刚的死亡感觉太过真实,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宽恕的巨口中,每一寸肤都传来被切割的幻痛。
这次的战况比较危急。他带着幽冥和特娅在天空飞行,躲避已经全然觉醒的宽恕的进攻。审判之轮仿佛十二只飞鸟,盘旋着把三人护在中间。而地面上,漆拉正竭力纵着【时空之阵】,那个金光闪闪的阵旋转着飞速扩大,可最终只覆盖了宽恕一小半的面积。
吉尔伽美什呆呆地看着它的花芯缓缓分开,出漩涡般的黑,腔里是密密麻麻的利齿,仿佛七鳃鳗的口。它卷着他,高高捧起,送入嘴中。
可是房间依旧安静得像个墓。没有人知他在这里,没有人知他的苦痛和压抑。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愿想。
八千六百四十二……八千六百四十三……
“唔嗯……”吉尔伽美什拧紧了眉,脸上泛起红之色,低着说:“啊!别……不要。”
那些草丝顺着他的小一路攀爬,很快裹紧了他的躯干。很快,男人的四肢和下半被牢牢包裹起来,仿佛一只悬挂的茧。
只有药剂一针针地注入,冰冷而。它们汇成一,往他的下腹涌去。
嘀嗒,嘀嗒,墓一般的石室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时间就这样静悄悄地逝,在一片单调的灰色中,男人双目中的神采渐渐再次溃散。
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地遮下,他抬起,发现宽恕摇曳的花苞,在徐徐绽开。
而在他前方,其他王爵的影已隐约可见。
吉尔伽美什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北之森。
他一怔,恍惚记起了自己的设定:他刚刚战胜了自由,现在正准备去抓捕宽恕。看来自己又回到北之森了啊……等等,“又”?
下一秒,数以千计的猩红藤条朝他弹而来,噗呲噗呲几声轻响,男人被宽恕的血藤捆起,高高举到了空中,仿佛被献祭的羔羊……
不能再久眠了,这样下去,我的神状态会越来越差。他打定主意,重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开始默数营养滴落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