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这么残酷地对待自己的儿子?明明知他是纯善的少年,却着他“成长”,要让他变成心里想要的那个儿子,难带兵打仗非得冷酷无情不可?纵使要建功立业,也不是非得穷凶极恶、不择手段。
殷郊感觉心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不放,从内而外地疼,他调动僵的双,走到殷寿前行礼。
“父亲……”
白雪茫茫,姬发迎着刺骨寒风,远远地看到冀州城楼上白色与金色的殷商旗帜交错,城楼外面结成一层冰,最上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主楼中心到副城楼与碉堡连成一片。离得越来越近,待看清是什么时,姬发不禁心生骇然,不自觉勒住绳,不敢再靠近。
城楼最前面赫然是一堆人,被高高悬挂于祭旗,不时有血珠从上面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城楼冰层或雪地上,像是漫天大雪中开出血红的艳丽花朵。
祭奠结束,殷寿准备回程,特意嘱咐殷郊不用再去城楼监察。走之前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左右扫殷郊姬发二人,并未说什么,上走了。
姬发不敢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定了定神,连忙跟着上往大营外走。
姬发又叹一声,内心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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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后怕地叹息一声,顿时明白一切。主帅是故意的,从到尾,他什么都知,他们背后那点小伎俩早被看得一清二楚。殷郊不让他出帐,是不想让他知他残酷的一面,可主帅特意把他叫来,特意绕路经过城楼,就是为了让殷郊看见他,以此敲打、折磨殷郊。
姬发赶忙穿衣披甲,前虽不再涨,可前晚被殷郊玩得破,现在还会刺痛,只得再裹上丝绸。而最大的问题是脖颈上尚未消失的印子,总不能说是被蚊子咬了吧?
“……虽然不是屠城,可杀人诛心,此事由世子负责,主帅尽放心。”
主帅帐里,军师正与殷寿商议,姬发立于帐外,只听见最后几句――
爹爹说的没错,殷寿……主帅心机深不可测,他在战场上是大英雄,但底色让人害怕,雄狮威风凛凛,但亮出利刃时残忍无比。
等他再醒来,殷郊已经不见影,出去了。
他见到候着的姬发,眼神如炬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大步星走到前,吩咐众人一起出发。
姬发心中没底,可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在外面传召士兵的促下,急忙裹上围脖出去。
“……”姬发心中一颤,有了不好的猜测。
么回事,一夜无眠,将近破晓才迷迷糊糊睡着。
上次突破的豁口里面已经是一片血淋淋,苏氏旁族被牢牢锁住手脚,集结成长长的一列队伍,走向最前面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涌而出,士兵将往上运送,剩下的随意丢到不远新挖掘的尸坑,等待结束后统一焚烧。
殷寿停,看向城楼角落里闭着眼睛负手旁站的监察官,严厉:“殷郊――”
他四翻找,终于有所收获,发现殷郊落下的围脖,这狐裘围脖光柔,是姜王妃亲手的,主帅应该发现不了……吧?
姬发单膝跪在地上恭送主帅,他抬眼看向殷寿离开的方向,心里一颤,前日被殷寿救下和今天目送他骑离开的视角一模一样,可是心境大不相同。
他虽在皇城司有官职,也得了个少将军的称呼,可也只不过是个千夫长,与诸位将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主帅为何会点名要他一起出发?
殷寿携十几位将领悼念祭奠,殷郊接过殷寿手中的三炷香一一插好,又在一旁沉默地烧纸钱。
殷郊午间未归,问亲卫也只得到一句“世子没说”。姬发郁闷不已,看书也无法凝神,间还有些许酸痛的感觉,也不能出去练,真烦。
姬发急得团团转,冀州冰天雪地,哪来的蚊子?披风、裘都只能遮掩一点点,结以上本没办法,一抬就会出来。
殷寿不言,丢了鞭给他,让他带路去知府的衣冠冢。
殷郊倏地睁开眼睛,对上殷寿一片冰冷的眼睛,还有……队伍最后面色苍白愣住的姬发。
殷寿低瞥他一眼,未说什么,只是眼底的冷漠让殷郊发颤,他又喊了一声“父亲”,除了这句话,再说不出其他。
时至申时,主帅派人传召,有任务出发。
未等他将思绪捋清,主帐两侧的亲兵拉开帘子,殷寿着盔甲,从里面威风凛凛走出来。
殷郊领命,上带路,始终不敢回。
冀州前任知府的坟墓位于城外三十里地,比起冀州城,离现在的驻扎大营更近。墓背靠高山南麓,树林茂密银装素裹,同还安葬着原夫人的衣物。冀州叛乱数月,两人的遗已无法找到,只能设衣冠冢以示纪念。
十几位将领策奔腾,去的是冀州城方向,姬发暗中观察,发现除了他,全都是已过而立之年的武将,在军中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