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他从前生活,指里剔出的屑碎。
说实在的,也并没有太多的快感,跟他以前得到的快感相比……
好,被一吵就妥协了。但这小城市,虽小,人情上是很有些大地方的风范的——门板一关,死人不理。最好奇的探个脑袋出来看热闹,不插手,更多的在门板后面,听着。像他一样。不过他是为了安全,而居民们是为了八卦。
但他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梦。那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在一个烂苹果。苹果因为烂了,所以是不太讨人喜欢的褐黄色,呼呼的,洋洋的,让他很安心。非常非常的安心。没有激情,但足够。第二天他对着自己内的遗呆了很久。这是很久以来他第一次自主出阳,并且没有伴随痛苦。
他缩回自己房间的深,一只手着另一只手,耳朵热热的。他想出去把他的钱给她。刚才他还想出去把那些人打跑。这是不对的。不是普通人的事。
说起来那扇门前的八卦也并不复杂,连他从前生活的鞋底下的泥都比之刺激。然而他们这样认真的、高门大嗓的、贯注神而孜孜不倦的吵下去,他就听下去,并不用怎麽动脑子,像看弱智的电游,反而觉得放松。
——然而听久了,他也有些疑惑,自己似乎也是八卦的成分了,而应该生在骨髓中的、孤狼一般的警惕,却淡了。
到半夜都没关系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尚须斟酌。
但他已经学会专注一些别的事,把决定了不要再盘恒的回忆错开。譬如窗格子上一一栅栏的同与异,譬如现在工作表格里的每一个字母,譬如邻居的她
她也不肯付。可能是上班累苦了,又或者被他们闹怒了,泥人也有个土子,偏是一个子都不肯付,还嚷着要打给警察。他们又推她。她又叫杀人。把他们名字住一个个大喊出来,叫邻居们记好,警察来访失踪人口是要据实报这些凶犯的。他们就堵她的嘴,被咬了,就打了她。上下都有些看热闹的眼睛耳朵,他们也不敢就太过分。并且楼下终於有个作小领导的出面说话了,秉公而论,作好作歹,让她拿了六百块出来。人走了。她蹲在地上,拣着踏碎的手机残片。
和安心。
“父老”们却有些疲了,并且生气,没想到她能顽抗到这麽久,动手推推搡搡,她就高嗓门尖叫:“杀人啦!快拨110!”邻居也有要上班的,听到现在终於也烦了,捶楼板吼:“吵什麽吵!再吵报警了!”“父老”们又有点怵,但要认瘪回去,又不甘心的,叫她少拿一点好了,千儿八百。
然而他还记得第一次他父亲在他泡澡的时候走进来。那时他还不知,但由於训练对危险比较感,心得厉害,手撑住浴缸,护住要害。可是因为他不知,他护错了要害。反正错与对也并不影响结果。没有什麽真能挡住他的父亲。他第一次被进入时,疼得好像给撕成了两片。他父亲并没有特意采取什麽措施来减轻疼痛,或者是为了让他记得。他很快学会了怎麽腰下塌撅起屁的趴着;怎样把一串小番茄在里,既不压碎,也不出去,直到把它们捂了,或者,捂臭了,如果父亲不及时允许他排出它们的话。他学这些东西像学枪和杀人一样快,而且基本也是一样不足为外人的,作为的口的咬痕和作为杀手的伤。不过后者,尽也不适宜作为交友的谈资,但毕竟秘密中有一种矜贵,而前者就只剩下难堪。
可他的嘴角有着微笑的弧度。他喜欢她。她被她出所在地的人所谩骂,他就更喜欢了。他不善於分析。他想这是因为他是个烂人。他的趣味,也都是烂的。他要控制自己,不要让自己的烂本给自己招来祸殃。
然而他实在只想过很普通的日子终此一生罢了。他的愿望并不受重视,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然而他们也并不用承受他的苦痛。他的父亲说天上的父并不会给任何人以其不能承受的苦痛,换句话说,所有痛苦,都是命里应当受的。当受则受,甚至有本专门以此为名。他父亲给他看的。他的一切都来自他的父亲。他对着天花板,空白了一会儿,命令自己打住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