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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工作的细节即使都盘摸清楚了,起来还是要故意犯些错的,因为要像个普通人的关系,而栅栏即使一丝一寸都揣摩得比美院学生都准了,心里也知对那麽个冷的死物,不过是时间无消磨,而且把丝寸都记准了之後就再无变化了,只能再换一个死物,到底无聊。而她是的,和的,生出层层变化来的,这变化又不突兀,脱不出普通人的范围去,让他安心。
他把她的形像放在心里细细盘摩,作为一个避难的神龛般——神不过是用来洗涤罪过、逃离苦海、应许解脱的形像。她於他也有这种功能了。他喜欢得太厉害了,以至於在现实中再一看到她,都有点发怔。
毕竟她自己是不知她是神的,而且现实中他跟她一点都不熟。他甚至都不能偷偷一卷钱给她,以帮她填补手机被“父老”们砸了的亏空。当然以他的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她的包或者桌屉里出现钱。想必边也没有他父亲安置的隐秘摄像来拍他。可他还是不能冒险——如果他让她的钱多了出来,很少的一点也不抵什麽用,稍微多一点,她就要警觉了。像普通人这样贫穷,多个几百几千,是要发觉的,会苦苦思索哪里多出的这笔钱呢?如果怀疑到他上,反为不美。
他就呆在那里了。
她也有点局促,还是跟他问了好,记得他的姓名。他假造的姓名。他张开嘴来,问:“附近有什麽店东西好吃?”
说时,心是的,得很稳。他的训练让他在最紧张的时候也可以手稳如山,或者在后水漫金山的时候还能在沸油锅里抄出几个铜钱来再给手降温,除了汗燎掉之外肤一点都不受伤。
不过这次他允许自己脸红一点。这样更像个普通人。他沉浸在自己越来越接近普通人的愉悦里,眼睛是亮的。
像是黄昏的街,背景一点点的朦胧下去,成为不写实和不要紧的、聊充空间而已。只有路灯一点一点的亮起来,街并没有特点,只向前延伸着,也不知通到哪里为止,也不要紧,只是无尽的普通人的所罢了。
很安心。
她的脸也红起来一点,像所有女一样通过本能感知到他对她的特别。她的意识就算觉醒了,也是大方而和气的。她说:“啊,就旁边那家麻辣就很好吃。我也没吃,一起去吗?”
一起去,而且各付各帐。谁都没有想占对方的便宜,因此点单是克制的。她推荐了几样比较好的食材,很合理,合理之余也并没有强迫他一定要接受的意思。她对她自己的喜好与判断有普通的信心,但并没有太强烈,没到非他接受不可的程度。於是他反而毫无芥的接受了,并且发现他自己是喜欢的。
她的吃相是愉悦的,但并没有太夸张的沉溺。他如果不确定他自己要怎样表现才更像普通人,有她在就有样版了,跟她来就好,万一他有什麽错误,她反正是不责怪他的。不但不责怪,似乎连注意都不太注意得到。
普通的愚钝,并且满满的包容着。很安心。
他忽然问:“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