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着跑远越来越小，像粒白色的芝麻，最终消失在转角。

        等赵禾赶到的时候，荆玚正在停车场抢夺保姆车的钥匙，浑戾气，恨不得上来个人就给他一拳。

        “荆玚！”她上前安抚，握住他即将要挥在倒霉司机脸上的拳，放缓了声音，“我带你去。”

        刚还戾气爆涨的男人像是戳了的气球，萎靡着跟在她后，任凭她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呆滞地望着前方挡风玻璃。

        赵禾的车技一般，但胜在稳，大车的视野有些局限，她需要在屁底下垫块枕才能看清前方的视线。

        所幸周六的上午人量不多，一路也是绿灯。

        哪里都是绿灯，就连手术室门口的灯也亮的是绿色。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女人泣不成声，是刚巧回来看望母亲的女儿，也是荆玚二十几年来就见过一面的姑姑。

        这一跤也许是意外，也许是争吵后的推搡。

        但手术灯绿，意味着手术也就结束了。

        那天的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好，在医院楼下散步的人不少，许多大爷大妈脸上笑意盈盈的，即使上穿着蓝白条的病服，也丝毫没有被病痛折磨的痕迹。

        商量及理后事的荆玚极其冷静，他看着不是第一次理这种事，她开着车带他去殡仪馆登记，看他姑姑争吵费用谁付的问题。

        可笑的是，他一句话就将她噎了回去，“当初爷爷走的时候，你有想过回来看看吗？”

        他选了个漂亮的骨灰盒，不是暗色沉闷的，而是带着抹鲜艳水的亮色。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清洗了他的尸，瘦干的躯带着苍老的味，她深深了一口，后知后觉才发现是消毒水的气味。

        火化的过程很快，不知有没有痛苦，但荆玚眼下红血丝明显都爆了出来，一瞬间他好像老了十岁，颓废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直到捧着骨灰回他家，走进大门的那一刻。

        他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就了出来，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院还有微弱的星星在闪，可泪水就是糊住了视线。

        他看不清的样子了。

        她不擅长安，反手关上了院门，跟着他的步伐进里屋收拾东西。

        老人家的东西多而杂，到都是舍不得丢舍不得用的痕迹，荆玚去了卧室，她看他抱着骨灰，猜想他是想和他最后单独相一晚，没有前去打扰。

        她走到厅前的木桌上，拿起他爷爷的黑白照片了，扭看见一旁土红色的小本子，蓦然想起什么，犹豫半晌还是打开看了。

        很幼稚的字，带着蛮劲，大多字还是拼音拼写的，读起来有些拗口，但还算能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