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尘土上。
她从角落里找到把小刷子,陪他一起将隙里的骨灰扫出,再一点点用纸兜着装回盒里。
盖子盖上了,他扶着盒子两端默不作声。
余光扫到了床边的一本红色的存折,她干净手指翻开看,存款不多,二十三万。
夹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和刚才土红本子上的字如出一辙。
【给小玚娶媳妇的钱,不要动。】
她将本子和存折放在一起,转去端他手中的骨灰盒,荆玚没抢,只是抬看了她一眼,两人相视无言。
天色越来越沉,庭院黄色的灯光一如往日那般晃着,摇出两人颀长的影,在夜色中越来越长。
赵禾想出门扔垃圾,被他拦住,干涸的嗓音像是呛了很久的烟灰,哑得差点没听出在说什么,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去扔垃圾,等下就回来。”
他没有松手,反而还加了几分力气,“别走。”
她低看了眼垃圾袋,算了,明天再扔吧。
她放下垃圾转环抱住他,她个子不高,而他块也不小,他这般被她抱在口,实际是不舒服的,但他没动,静静听着她的心。
良久良久,他终于发出了颤音。
“我没有了。”
她没有说会在天上看着你,或是你还有我这种话,而是着他的脑袋感受着他的颤抖,他的害怕,他的悲伤和失去一切的绝望。
这种不痛不的话论谁都可以说出来,是否能安到他,她不知。
但陪伴,总是有效的。
她在这里陪了他几日,两人形影不离,就连丢垃圾都要手牵手去。
四个男朋友有三个打电话问情况都被她搪了过去。
唯独黎炘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但差人送了衣物和她习惯用的洗漱用品,用了两日的皂,肤确实干的紧。
荆玚看到了被人送来的东西,开始频频和她耍小孩脾气,哭着喊着让她把东西丢了,他带她去买,吵嚷了半天,见她毫无反应,人又开始发懵,堵着院门生怕她跑走。
“对不起。”温热的感落入脖间,赵禾背对着他也没睡着,翻看他像个孩子一样噼啪落泪,典型的雨点大雷声小。
“对不起什么?”她伸手掉他的泪痕。
两人睡得他的房间,床很小,才一米二的宽度,是他从小睡到大的那张,至今都没有被换掉过,现在睡在上面,就仿佛爷爷还在院里,车祸的父母还在世,而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对你发脾气。”他确实变得太小心翼翼了,以往的张扬收敛到仿佛不复存在过,大大咧咧的格也变得唯唯诺诺。
“为什么发脾气?”她循循善诱。
荆玚思考了下,浅色的眼眸有些黯淡,睫尾很长,耷拉在下眼睫的阴影里,他的眼睛有点丹凤眼的味,眉骨突兀,眼窝凹陷,显得脸轮廓晦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