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风爵要成亲了。
这个消息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点燃了沉寂已久的风源魂术界。魂术师们议论纷纷,有不少贵族向古尔克家族递上名贴,希望参观这位知名王爵的婚礼,然而都被一一婉拒。
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风津dao的态度。风津dao的高层对此事都三缄其口,风后本人对此更是毫无指示,既不支持也不否决,就像闻所未闻似的。
于是,本该热闹喧嚣宾朋满座的婚宴就这样静悄悄地在一座偏僻幽静的城堡筹办了,前来观礼的人不多,都是分散在各地的古尔克嫡系子弟。
古尔克推开门,走进宽敞明亮的休息室。这是整座城堡采光最好的地方,清澈的阳光透过玻璃穹ding洒在中央的轮椅上,周围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月季。视线正中心是一dao娴静而优雅的背影,纯金般的发丝混合着斑驳的阳光,如同闪烁的碎钻,轻柔的白纱随风微微浮动,正是一幅爽朗明媚的春日绘卷。
古尔克默默看了那dao纯白的背影一会儿,这才开口叫他:“吉尔伽美什。”
轮椅上的人微微侧tou,赫然正是被古尔克折磨了数月之久的金发男人。与几个月前相比,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原本匀称健壮的shen形清减了许多;见到古尔克到来,他只是不咸不淡地投去一瞥,便继续观赏着满园繁花似锦,仿佛并未把对方放在心上。
可他shen上的装束却jing1致了许多——也许过于jing1致了。那tou平日里过于耀眼的金发盘成款式繁冗的圆髻,被银丝编织的发网兜在脑后。发髻之下是层层叠叠的白纱,如同瀑布间升起的雾气,笔直地垂到地面上。
而他的shen上,正套着一条纯白色的女人纱裙。那是一条婚纱,lou肩抹xiong的款式完美地衬托出他凹凸有致的shen形,那对白ruanting翘的大nai更是半lou在外面,颤巍巍地呼之yu出。一粒红宝石静静地躺在那堆柔ruan雪峰的中间,仿佛皑皑雪地中的一粒血滴,格外抓人眼球。
古尔克自顾自地说:“从今天开始,你除了是风源的囚犯,也是我的妻。以家族的荣誉起誓,我会以对待妻子的方式对你。你对这里的生活条件可有不满的地方?”
丁里当啷的声音响起,金发男人抬起一只手,示意腕子上的cu壮锁链。长长的拖地纱裙被风拂起一个角,lou出一段黑铁镣铐。白裙下面,男人的双脚也被沉重的锁链拷起,让他无法行走,只能依靠轮椅活动。
古尔克dao:“免谈。”于是吉尔伽美什干脆利落地放下手,也没有其他别的要求了。古尔克见状不免觉得有些有趣,他压下那gu莫名升起的笑意,一板一眼地对男人说:“把手给我。”
轮椅上的男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古尔克却已擒住他的手腕。他蹲下,检视着对方被铁拷磨的发红的pi肤,然后撕下自己兔绒披风的一角,卷成一只简易的护腕,sai进镣铐的内侧。zuo完这一切后,他问dao:“shenti还疼么?”
吉尔伽美什不言,古尔克也不生气。他站起shen来,拿出一副面ju:“你shen份特殊,不可用真面目示人。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也不能再用了,仆人们只会称你为古尔克夫人。”
咔哒一声轻响,一个ju有强烈少数bu族风格的,边缘插满羽mao的面ju便严丝合feng地扣在男人脸上。这下,男人shen上最后一点男xing特质也被掩盖,任谁看,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孤独而美丽的新娘。
古尔克垂眸打量对方的这shen装束,绷得紧紧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翘,然后迅速恢复成抿紧一线的冷峻模样。若有与他相熟之人在侧,定要大呼稀奇:古尔克的冷酷严肃在风爵中是出了名的,就连西鲁芙都调侃他和伊赫洛斯像一左一右两块木tou,难怪没有女孩子敢接近。
一名家仆匆匆从侧门走入,弯腰向古尔克禀报:“老爷,少爷回来了,吵着要见吉……要见夫人。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前来祝贺的风音使者。”
古尔克皱眉:“我这弟弟真是没规矩。哪有一回家不参拜长辈,反而先见嫂子的dao理。”家仆询问:“那我回绝少爷?”古尔克摇摇tou,叹dao:“罢了,让他过来吧。这件事终究是我有错在先,伤了他的心。这番遂他的意,就当哄哄他也好。”
他转shen,招呼家仆跟上:“就让他单独和他嫂子聊聊吧,对他们两个都有好chu1。对了,你再把阿斯特拉市的水文志给我看一下……”
二人边走边谈,逐渐远去,一时间,休息室再次陷入了静谧,只有遥远礼堂传来的风琴声。吉尔伽美什闭目养神,再睁开眼时,面前多了两dao熟悉的人影。一位自然是风源三度使徒,古尔克的胞弟小古尔克;而另一位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竟是阿克琉克。他走上两步,看着一shen婚纱的吉尔伽美什,脸上lou出了有些复杂的神色;然后他朝二人躬shen一礼,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沉思着退下了。
原来,那个所谓的“同行的风音使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