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的气入肺，间逐渐上泛干涩的血腥气，孔吞下团团腥锈的冷气，宛若自惩，想着几日来发生的种种，想起那人……

        他睁开眼睛，眸中泪落滴入与自己的脸庞近在咫尺的发丛之间，暗沉的红色像是被水浸过的朱砂，勾起孔混沌的脑中的一个影。

        严寒北地特有的厚重木门打开，外惨白的月色就照了进来。来人有两个，一脉相承的师生的影被月光剪出来，那过于相似的轮廓令孔眉间褶沟愈深，他攥紧了门沿。

        孔的面庞不知是因月亮的映照，还是因何，瞧起来有几分苍白。郭嘉觑着不苟言笑的师长面上神色，将倚靠着自己的师长往前推了推，正值期的地坤踉跄几步，跌进僵直站着的孔的怀里。

        屋中的火盆不知何时熄了，只有一点零星如红砂的碎星子将灭未灭，在北海寒冷的空气里被冻了太久的肩膀僵痛，寒气入，膝盖未痊愈的伤也开始发痛。

        那是天乾散发信香的地方，亦是最不容侵犯的地方。本能的不适令孔皱起了眉，眼前混乱模糊的景象又清晰了几分，一双淡然的眸眼进入了他的视线。

        但雪的气味，进鼻中却是冰冷的，未着寸缕的人因此而打了个冷颤，寒凉的信香却逐渐将他周包裹，近乎挑衅的行为出天乾的兰香。

        陈与寻常地坤有很大的不同，他总是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信香，这几日里，孔从未从他

        见孔夫子虽仍是一脸的不愿与不自在，但还是将人稳稳接住，郭嘉终于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巧如簧的模样，打几句哈哈，将信香愈发郁的一对天乾与地坤送进屋中去。

        “你们应当走了，还有何事？”

        那失了控的地坤信息叫孔的动作也钝了几分，在摸寻蜡烛的间隙想到白日里两人会面时的情景。

        “学长。”

        倚在郭嘉侧的人神智有些不清醒，而孔到这时时分辨出混进北地的空气之中，近乎以假乱真的冷冽信香。

        这样的气味与那人的信香几乎无异，来北地的时间已久，孔早就习惯了这儿的种种，却仍旧会在呼之间，不知不觉地想到那人的信香。

        而闯进屋中的地坤信香亦是同样，冒着寒气的雪的气味有着不似地坤的强势，却又以温和的手段掩盖，那仿佛冰棱般温却冰冷的边缘般的信香，令孔想起一个人。

        落在发间的手轻轻一推，孔便顺从地低下了，埋进朱砂的沉沉红当中，那儿有着最郁的地坤信香，安抚了天乾躁动的神智。

        耳边有这样的声音唤着，语气与语调都是孔所熟悉的，他想不起那人是谁，却感到了说不出的不适与不喜。

        撞见两位师长，尤其是孔夫子的这档子事儿，他恐怕是要折寿。郭嘉在北海的冰天雪地里站了片刻，抱着肩膀打了个嚏，抬脚从那扇透不出一丝光亮的厚重木门之前离开。

        木门被推得一阵一阵响，孔披了衣下了榻去。虽然仍不想面对来者，但听到一向游刃有余的人这般急促叫喊，便也知出了要紧的事，他拖着发痛的膝盖，一步一步走过去。

        地坤……被他标记过的地坤，迎来了期。

        信香又有失控的兆，孔颈后的地方隐隐作痛，他攥住那人凉而的衣袍，呼之间有大量冰雪的寒意灌进肺里，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重的黑暗。

        “夫子！夫子！”

        他不知自己是否说出了一个名字，周围的地坤信香有一瞬间的波动，那只落在他背上的冰冷的手顺着颈子，进入了他的发丛之中，掌正压在孔的后颈。

石脆弱的一层骇人外壳，他低问过的痣点，抬手落在孔的脊背，腕上镯子的玉珠一点一点碾过对方的脊骨。

        地坤的信香有所克制，到了唯他们二人的时候，便一脑地涌出来，孔搀着大半个倚在自己怀里的人往榻边去，将就安顿好不住息着的陈，摸黑去寻火点灯。

        “是院长，他……”

        “还好我们未走远，夫子，你看现下……”

        他高大的形晃了晃，重新跌坐回去，在一片漆黑之中少有地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呆愣了不知多久，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敲响了他的房门。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重新引火，但孔却呆坐在榻上，任由冷气侵扰他的躯。

        孔闭上眼睛，将寒气慢慢吐出，自榻上撑起子想去将火盆重新燃起，可膝盖甫一弯曲便是钻心的痛。

        那双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淡薄情绪，冷静得有几分冷漠的意味，孔还未能完全认出人，原本态度强的地坤信香却忽然化了。

        厚雪消，滴落的雪水如无数双冰冷的手，抚过孔的，引起一阵冰冷的寒意，但主动示弱的地坤信香却迎合了天乾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