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并不推辞,行过礼,要了一把七石的弓。那足是张公子那把的两倍,文鹤略无一试,伸臂一拉直中红心。
“我不!世子殿下也小瞧人!咱们上拼来的公爵,”张公子用力拍着脯子,“一门的豪杰!如今连个弓弦比不过文臣,还国个甚么公!”
全场都笑起来,英王笑得摇,“你如何磨得过他,我劝你一句,算了罢。一会儿国公府的牌子都输了,还得我替你圆,省省你表舅罢。”
张承重脖子一拧,“没意见!”
两边规矩还没议定,张承重不待人说,提了百二十斤的长弓大步跨上台来。英王瞧得有趣,干脆由他先上,余人凭世子调度。大人这边则听英王吩咐,不在话下。
张公子直跺脚:“他要肯我还求王爷作甚!臣同宋十一说几天了,这个哑子!王爷帮帮我罢,我直是和茄子在说话!――你看你看,坐得没事儿人似的!――宋十一!王爷问你话呢!”
张承重场上立定,扬扬臂膀,对了草靶将弓拉得犹如满月,再一松弦,一把中在内环。众人纷纷喝彩,张承重直了腰杆下场,抛弓给寒琅一个眼神。
“表舅你看,不气死个人么!”
在场几乎笑出来,寒琅仿佛不听见,仍坐得悠然。经此一闹,席上倒兴奋起来,一人:“既如此,不如就让小子们比一场,咱们瞧着也热闹一回!”
英王一下笑出来,哂然:“听听,小十三,话可是你说的。若输了,孤就请旨将你家爵位收了,你可有意见?”
纯仁二人忍笑,离席跪了,禀:“臣等服输,不敢同星月争辉。”
另一人攘臂伸袖地嚷起来:“光看着甚么趣儿,咱们也比试比试如何!”
张承重当场瞠住,望了草靶不敢置信,脸上烧的。李侍郎还:“许久没碰,手上慢了些,见笑了。”说罢向诸人一拱手,下去了。
诸人登时喝彩,便有人提议一家一队,请王爷赏个彩。兵那位李侍郎第一个不肯:
少年们登时一乐,放声喝彩。老爷这边,英王想了一想,命文鹤出场。
英王还笑着,向张公子又:“十三听着了?他们没出息,不敢应嘞。算了罢。”
寒琅)弓弦好,臣就不信!骑也罢了,咱没学过,我就不信立咱也不过他!臣不服!今日当着王爷、诸位长辈,臣要同宋十一比个高下!”
荀敬的弓倒不比张承重那样紧,他向左右略施一礼,张弦一放,正中红心。
下面便是个“老娘风韵犹存”,邻座人疑心李侍郎要说出来,一杯酒灌在他口中。余人都笑出来,英王还:“这主意却正,那便如此,你们先预备罢。”说时向了后。
“不成不成!一家一队,还不是宋家的筹?甚么意思!我看不如老的一队、小的一队,咱们比个高下,也让小子们见识见识,甚么叫个‘廉颇宝刀未老’,……唔……”
便又轮着小儿这边。第一轮输了半着,皇长孙急召集了众人,闷商量一阵,荀敬提了弓弦上来。
内官领旨,回去收拾草靶、弓弦,宴上人稍用了解酒汤,诸般齐备,小子们脸上绯红,老爷们慢慢卷起袖子来。
老爷这边商量一番,自然兵先上。李侍郎稍一拉弓弦,觑一回靶子,回朝张公子邪魅一笑,弓弦一拉,正中红心。
英王尚淡定,世子一口汤出来:“张承重!胡闹甚么,还不嫌丢人,下去!”
寒琅捧了酒盏,闻言抬一抬眼,面上稍无异色,理一理衣袖。“王爷同公子说话,不是同我。”说罢眼睛又垂下去。
英王笑不能止,回首向了纯仁:“你们也听着了?怎么说,应不应?”